等一碗鄉愁
書名:等一碗鄉愁
作者:蘇滄桑
定價:59元
出版社:中國言實出版社
編輯推薦
蘇滄桑的散文包容很多對大千世界的大關懷,縝密深入的思考,闊遠的眺望,作者有非常扎實的生活基礎,筆法嫻熟練達。這也許就是莫言、張抗抗、葉文玲等大家看好蘇滄桑的散文、稱贊她的散文是“天籟之音”的重要理由。
內容簡介
《等一碗鄉愁》是蘇滄桑的一本散文集,分四輯,分別為“居然隱者風”“遇見樹”“等一碗鄉愁”“果香易冷”和“溪的美,魚知道”。
蘇滄桑的散文,能夠像大海一樣,包容進如此之多縝密深入的思考,闊遠的眺望,實屬難得,如沒有扎實的生活基礎、嫻熟練達的筆法,對大千世界的大關懷,是很難駕馭和實現的。
作者介紹
蘇滄桑,中國作家協會會員、中國散文學會理事、浙江省散文學會常務副會長。畢業于浙江大學,現就職于浙江省作家協會。在《人民文學》《中國作家》《散文》《美文》《散文選刊》《讀者》《人民日報》等報刊發表文學作品300余萬字,出版散文集《銀杏葉的歌唱》 《一個人的天堂》 《風月無邊》 《所有的安如磐石》、非虛構文學《守夢人》、長篇小說《千眼溫柔》等。曾獲“冰心散文獎”“首屆全球豐子愷散文獎金獎”“中國故事獎”等。
名人書評
我很欣賞蘇滄桑筆下的散文:高的立意,大的思想,都從小處自然得來,不出狂言,不升虛火,就這樣避免了現在流行的空、麻,酸、腐、假的散文病。
關于散文的寫法,說法很多。如果讓我說,那就一個“真”字,真心真情真感覺,至于寫什么,是次要的。有真乃大,有真乃美,從這個意義上說,蘇滄桑的散文并不小。
——中國作協副主席,著名作家 莫言
或許是西子湖畔鐘靈毓秀,蘇滄桑擁有很高的藝術天賦和豐沛的創作才情。從她筆下流出的散文輕盈而敏銳,秀麗而堅實,溫婉而凝重,每見“復調”的魅力。尤其難能可貴的是,她的散文遠離女性寫作常見的庸常與瑣碎,而代之以立足時代高度的對自然和精神生態的雙重透析與深入剖解,傳遞出思想的風采。若干近作更是以生花妙筆,熱情講述普通人亦愛亦痛的夢想與追求,極具現實感和啟示性。
——著名作家、文學評論家 古耜
目 錄
第一輯 居然隱者風
居然隱者風 /003
秋窗風雨夕 /009
一鉤新月天如水 /016
種滿莊稼的花園 /023
遠去的書香 /029
孤山不孤 /035
青山不老 /058
古道密碼 /071
第二輯 遇見樹
遇見樹 /081
水知道 /086
仰望風 /094
水下六米的凝望 /100
所有的安如磐石 /106
夜渡蓮島心染香 /122
靈魂私奔的地方 /125
德清是一個人 /129
把油燈點亮 /134
神仙的日常 /141
去山里看海 /148
有一張紙 /154
第三輯 等一碗鄉愁
等一碗鄉愁 /161
時光的氣味 /167
海上千春住玉環 /172
淡竹 /178
抵達 /182
魚眼 /186
碗蓮花 /190
凝結在玻璃拉門上的水珠 /196
姐姐,今夜我在千島湖想你 /199
第四輯 忘憂國
忘憂國 /207
奇妙記 /220
一款香水的前香后調 /235
第五輯 溪的美,魚知道
溪的美,魚知道 /251
森林之歌 /259
阿仁的王國 /267
執燈人 /277
一雙手經過的 /299
紙上 /306
代后記 細雪·如歸 /339
總 序
東風吹水綠參差
古耜
以“五四”新文化運動為起點的中國現代散文,已經走過近百年的風雨歷程。時至今日,隔著歷史與歲月的煙塵,我們該怎樣描述和評價現代散文的行進軌跡與藝術成就?也許還可以換一種問法:如果現代散文仍然可以共和國成立為時間界標,劃作“現代”和“當代”兩個階段,那么,它在哪個階段成就更高,影響更大?
在散文的“現代”階段,屹立著偉大而不朽的魯迅,僅僅因為先生的存在,我們便很難說當代散文在整體上已經超越了現代散文。但是,如果我們把觀察的視野縮小或收窄,單就現代散文中的女性寫作立論,那么,斷定“當代”階段的女性散文,是異軍突起,后來居上,便算不上狂妄。這里有兩方面的依據堅實而有力:
第一,新中國成立后的60多年間,尤其是進入新時期以來,大陸文壇先后出現了若干位筆下縱橫多個文學門類,但均擅長散文寫作,且不斷有這方面名篇佳作問世的女作家,如楊絳、宗璞、張潔、鐵凝、王安憶、張抗抗、遲子建等。她們散文作品所達到的藝術水準,并不遜色于現代女性散文的佼佼者。況且冰心、丁玲等著名現代女作家在步入當代之后,依舊有足以傳世的散文發表,這亦有效地增添了當代女性散文創作的高度和重量。
第二,借助時代變革和歷史前行的巨大動力,從新時期到新世紀,女性散文寫作呈現出繁花迷眼,生機勃勃的宏觀態勢:幾代女作家從不同的主體條件出發,捧出各具特色、各見優長的散文作品,立體周遍地燭照歷史與現實,生活與生命;才華橫溢的青年女作家不斷涌現,其創意盎然的作品,顯示了強勁的生命力與可持續性;女作家的性別意識空前覺醒,也空前成熟,其散文主旨既強調女性的自尊與自強,也呼喚兩性的和諧與互補;不同手法、不同風格的女性散文各美其美,魏紫姚黃,各擅勝場……于是,在如今的社會和文學生活中,女性散文構成了一道絢麗多彩而又舒展自由的藝術風景線。這顯然是孕育并成長于重壓和動蕩年代,因而不得不執著于婦女解放和民族生存的“現代”女性散文所無法比擬與想象的。
在二十一世紀歷史和時間的刻度上,女性散文創作取得了豐碩成果和扎實進步,但也同整個中國文學一樣,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與考驗:與后工業社會結伴而來的后現代主義思潮斑駁雜蕪,利弊互見。它帶給女性散文的,可能是觀念的去蔽,題材的拓展,也可能是理想的放逐,審美的矮化,而更多的可能,則是創作的困惑、迷惘,顧此失彼或無所適從……惟其如此,面對五光十色的后現代語境,女性散文家要實現有價值的創作,就必須頭腦清醒,坐標明確,進而辯證取舍,揚棄前行。也正是在這一意義上,有一批女作家值得關注——她們出生于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之交,進入新世紀后開始展露才華,并逐漸成為女性散文創作的中堅力量。對于她們來說,現代和后現代主義自然不是陌生或無益之物,但青春韶華所經歷的激情澎湃的現實主義和人文主義大潮,早已先入為主,成為一種揮之不去的精神底色。這決定了她們的散文創作,盡管一向以開放和“拿來”的姿態,努力借鑒和吸取多方面的文學滋養,但其鎖定的重心和主旨,卻始終是對人的生存關切和心靈呵護,可謂鼎新卻不棄守正。顯然,這是一條積極健康、勃發向上的藝術路徑。正是沿著這一路向,習習、王蕓、蘇滄桑、安然、楊海蒂、張鴻、沙爽、項麗敏、高安俠、劉梅花等十位女作家,不約而同地走到了一起,她們以彼此呼應而又各自不同的創作實績,展示了當下女性散文的應有之意和應然之道。
習習來自西北名城蘭州。她的散文寫城市歷史,也寫家庭命運;寫生活感知,也寫生命體驗;近期的一些篇章還流露出讓思想伴情韻以行的特征。而無論寫什么,作家都堅持以善良悲憫的情懷和舒緩沉靜的筆調,去發掘和體味人間的真誠、亮麗和溫暖,同時燭照生活的暗角和打量人性的幽微。因此,習習的散文是收斂的,又是充實的;是含蓄的,又是執著的;是樸素本色的,又是包含著大美至情的。
足跡涉及湖北和南昌的王蕓,左手寫小說,右手寫散文。在她的散文世界里,有對荊楚大地歷史褶皺的獨特轉還,也有對女作家張愛玲文學和生命歷程的細致盤點,當然更多的還是對此生此在,世間萬象的傳神勾勒與靈動描摹。而在所有這些書寫中,最堪稱流光溢彩,卓爾不群的,是作家以思想為引領,在語言叢林里所進行的探索和實驗,它賦予作品一種穎異超拔的陌生化效果,令人咀嚼再三,余味綿綿。
或許是西子湖畔鐘靈毓秀,蘇滄桑擁有很高的藝術天賦和豐沛的創作才情。從她筆下流出的散文輕盈而敏銳,秀麗而堅實,溫婉而凝重,每見“復調”的魅力。尤其難能可貴的是,她的散文遠離女性寫作常見的庸常與瑣碎,而代之以立足時代高度的對自然和精神生態的雙重透析與深入剖解,傳遞出思想的風采。若干近作更是以生花妙筆,熱情講述普通人亦愛亦痛的夢想與追求,極具現實感和啟示性。
在井岡山下成長起來的安然,一向把文學寫作視為精神居所和塵世天堂。從這樣的生命坐標出發,她喜歡讓心靈穿行于入世和出世之間,既入乎其內,捕捉蓬勃生機;又出乎其外,領略無限高致,從而走近人生的藝術化和審美化。她的散文善于將獨特的思辨融入美妙的場景,虛實相間,形神互補,時而禪意淡淡,時而書香悠悠,由此構成一個靈動、豐腴、安寧、雋永的藝術世界,為身處喧囂擾攘的現代人送上一份清涼與滋養。
供職京城的楊海蒂,創作涉及小說、報告文學、影視文學等多種樣式,其中散文是她的最愛和主打,因而也更見其精神與才情。海蒂的散文題材開闊,門類多樣,而每種題材和門類的作品,都具有自己的特色:她寫人物,善于捕捉典型細節,寥寥幾筆,能使對象呼之欲出;她寫風物,每見開闊大氣,但潑墨之余又不失精致;至于她的知性和議論文字,不僅目光別致,而且妙趣橫生。所有這些,托舉出一個立體多面的楊海蒂。
駐足羊城的張鴻,既是文學編輯,又是散文作家。其整體創作風格可謂亦秀亦豪。之所以言秀,是鑒于作家的一枝纖筆,足以激活一批風華絕代而又特立獨行的異國女性,盡顯她們的綽約風姿與奇異柔情;而之所以說豪,則是因為作家的筆墨一旦回到現實,便總喜歡指向遠方,于是,邊防戰士的壯舉、邊疆老人的傳奇,以及奇異山水,絕地風情,紛至沓來。這種集柔潤和剛健于一身的寫作,庶幾接近伍爾夫所說的文學上的“雌雄互補”?
穿行于遼寧和天津之間的沙爽,先寫詩歌后寫散文,這使得其散文含有明顯的詩性。如意象的提煉,想象的飛騰,修辭的奇異,以及象征、隱喻的使用等等,這樣的散文自有一種空靈趻踔之美。當然,詩性的散文依舊是散文,在沙爽筆下,流動的思緒,含蓄的針砭,委婉的嘲諷,以及經過變形處理的經驗敘事,畢竟是布局謀篇的常規手段,它們賦予沙爽散文深度和張力,使其別有一種意趣與風韻。
項麗敏的散文寫作同她長期以來的臨湖而居密不可分——黃山腳下恬靜靈秀的太平湖,給了她美的陶冶與享受,同時也培育了她對大自然的敬畏與熱愛,進而驅使她以平等謙遜的態度和安詳溫潤的文字,去描繪那湖光山色,春野花開,去傾聽那人聲犬吠,萬物生息。所有這些,看似只是美景的攝取,但它出現于物欲擁塞的消費時代,則不啻一片繁茂葳蕤的精神綠洲,令人心馳神往。當然,麗敏也知道,文學需要豐富,需要拓展,人與自然的關系只是文學的無數話題之一,為此,她開始寫光陰里的器物,山鄉間的美食,還有讀書心得,讀碟感悟……這預示著麗敏的散文正由單純走向豐富。
高安俠是延安和石油的女兒。她的散文明顯植根于這片土地和這個行業,但卻不曾滯留或局限于對表層事物和瑣細現象的簡單描摹;而是堅持以知識女性的睿智目光,回眸生命歷程,審視個人經驗,打量周邊生活,品味歷史風景,就中探尋普遍的人性奧秘和人生價值,努力拓展作品的認知空間。同時,作家文心活躍,筆墨恣肆,時而柔情似水,時而氣勢如虹,更為其散文世界平添一番神采。
偏居烏鞘嶺下天祝小城的劉梅花,是一位靈秀而堅韌的女子。她人生的道路并不順遂,但文學卻給了她極大的眷顧。短短數年間,她憑著天賦和勤奮,發表和出版了大量散文作品,成為廣有影響的女作家。梅花寫西域歷史、鄉土記憶和個人經歷,均能獨辟新徑,別具只眼,讓老話題生出新意味。晚近一個時期,她將生命體悟、草木形態、中藥知識,以及吸收了方言和古語的表達融為一體,形成一種承載了“草木禪心”的新穎敘事,從而充分顯示了其從容不迫的藝術創新能力。
總之,十位女性散文家在關愛人生的大背景、大向度之下,以各具性靈,各展斑斕的創作,連接起一幅搖曳多姿,美不勝收的藝術長卷。現在,這幅長卷在中國言實出版社的鼎力支持下,冠以“悄吟文叢”的標識,同廣大讀者見面了。此時此刻,作為文叢的主編,我除了向十位女作家表示由衷祝賀,向出版社的領導和同志們表示誠摯感謝之外,還想請大家共賞宋人張栻的詩句:“便覺眼前生意滿,東風吹水綠參差”——這是我選編“悄吟文叢”的總體感受,或者說是我對當下女性散文創作的一種形象描繪。
精彩書摘
居然隱者風
富陽廟山塢,黃公望結廬隱居處。站在2016年第一場冬雨里,我叫了聲:“黃……”未及出口的后半聲,如一滴雨從竹梢無聲地落入我的棉帽,如更遠處蒼茫的雨霧,無聲地溶入大地。
黃什么呢?大師?先生?老伯?公望兄?大癡?……被尊為“元四家”之首的黃公望(1269—1354),以那幅令人嘆為觀止的《富春山居圖》和他本人在中國繪畫史上的地位,無疑該稱呼他為大師。可是,79歲的他,喜歡人們稱呼他什么呢?還是根本無所謂?
當我沿著他當年走過的竹林幽徑,走向700年前的他,我的想象總停留在至正七年(1347年)他的79歲,也是我父親此時的年齡。我看見一個蓬頭長須、不修邊幅的老人,背著一個皮囊,皮囊里裝著畫具和酒,和好友無用師正興致勃勃地走在我的前面,也是這樣的冬日,也有這樣的細雨,他們已經走遍了富春江兩岸所有的山水。竹林深處,傳來無用師的聲音——你給我畫一幅畫吧,才不辜負這好山水。黃公望說,好 !無用師又說,我不放心,恐被人奪愛,你得在畫上寫上我的名字,說這畫是我的。黃公望抬頭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家園,說,好 !
推開柴門,踏進這個叫“小洞天”的家園,他們不會想到,這幅被后世稱為《富春山居圖》的曠世絕畫,自他動筆至去世,整整畫了四年。他們不會想到,這幅畫輾轉流離250 年后,被藏者欲焚燒殉葬又火口余生卻斷為兩截。他們更不會想到,多年后的乾隆無限癡迷此畫竟至真假不辨,而僥幸留存的殘卷被后人分別名之為《剩山圖》和《無用師卷》,各藏于浙江博物館、臺北故宮博物院隔海相望,直到分隔360 年后才合璧重逢,又繼續隔海相望。
我尾隨著他們的聲音,在冬雨里拾級而上,看見自己沾染青苔的皮靴漸漸化成了一雙古代女人的繡花鞋,緩緩而行,走進了黃公望“偕無用師回家于山居南樓援筆作長卷《富春山居圖》”的前一日黃昏。我是他的次子德宏之妻毛氏。我掌著一盞油燈,撐著一把傘,將他們迎進了家門。我在他們身后,看他們穿過院門兩旁在雨里閃閃發亮的竹,踏過青苔斑駁的鵝卵石地,穿過護翼般籠罩著三間小屋的兩棵大樹,走上廊前的石階,走進了燈火深處。然后,我走向廚房,吩咐廚娘將燉了很久的炭火燉魚起鍋,我拔下簪子撥了撥炭火,紅亮啄了一下我的眼睛,一場酣飲正拉開序幕,山里的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。
酒過三巡后,我穿過細雨,來到院子右側臨溪的南樓畫舍,幫他再整理歸置一下畫具,因為我聽說,明天起,他要畫一幅很大的畫。我在廊檐下站了一會兒,看細雨在竹葉凝結,再慢慢滴下來。我在想一個問題,一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——公公長期隱居在此,癡心作畫,家中老小很是擔心掛念,夫君德宏便攜母親葉氏和我,追尋至此陪伴他。可是,隱居,到底是什么?隱居于我,仿佛是個牢籠,幽暗的山坳困住了我,幾乎見不到人。而對于公公,隱居為什么如此快樂?公公并非富陽人,他本名陸堅,江蘇常熟人,后過繼給溫州蒼南黃氏為子改名黃公望,可他為什么選擇了富陽作為他的隱居終老之地呢?
我聽說,他曾是“松雪齋中小學生”,他一開始不是畫家,更擅長的是書法、詩詞、散曲,曾為很多名畫題詠。中青年時代的他是個讀書人和落魄官人,當過中臺察院椽吏, 蒙冤入獄,出獄后看破紅塵,浪跡江湖,在江浙一帶賣卜為生。50 歲左右,公公才開始山水畫創作。已是知天命之年的他仿佛一棵幼苗,把前人當作陽光雨露,見風就長,他廣采趙孟頫、巨然、荊浩、關仝等眾家之長,最心儀顧愷之、王維、董源、李成等,學的不僅是詩風畫風,更多的是胸襟氣質。當然,他不是一棵幼苗,他已脫胎換骨成一個筆力老到、風格獨特、遺世獨立的黃公望。66 歲時,他和畫家倪瓚同時皈依主張儒、釋、道三教合一的“全真教”后,更是崇尚自然自足,成了一個超凡脫俗、自稱“大癡”的道士。
也許是對故土的懷念吧,公公晚年回到了浙江,富春山水的奇特魅力讓他癡迷流連,便選定了江北大嶺山白鶴墩, 隱居在村后的廟山塢,從此“焚香煮茗,游焉息焉。當晨嵐夕照,月戶雨窗,或登眺,或憑欄,不知身世在塵寰矣。” 一個人的精神自在了,一個人的藝術才能自由翱翔。一幅幅畫作,描繪的是風景,也是心境,他的人“精嚴逸邁”,他的畫“渾厚華滋”,可謂珠聯璧合。
一大滴雨滴到了我的棉帽上,發出了沉悶的聲響。我從雨聲中醒來,發現自己正站在黃公望畫舍的屋檐下發呆。同行的人們已陸續往院子外走,人聲在竹林后隱隱約約漸行漸遠。突然有一種被他們拋棄的感覺。假如我一人留下,我憧憬了無數次的隱居就此實現,我愿意嗎?仔細一想,有點可怕。作為一個女人,我并不真正羨慕古人的生活,尤其是古代女人的生活——可以忍受不能每天洗熱水澡,不能隨便穿著打扮,沒有牙刷,沒有電,沒有煤氣,沒有衛生巾,沒有空調,沒有止痛片,沒有消炎藥,沒有眼鏡,等等,但如何忍受因身為女人而與生俱來的禁錮、不公和暗黑?